最糟或最好的时光
现在回想起来,我从小的受教育环境与绘画只有很少的关联。
我母亲学的是古典文学,家里很多古典文学的藏书。那时候她工作很忙,顾不上教我,但这些书我大都自己翻来看过。
我父亲是经济学家。个人兴趣爱好和我的更不搭界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1949年以前收藏过一些印刷的中国画。我那时候喜欢偷着看,想象呆在山水画的哪个角落里,自己很舒适。这段记忆我印象很深,可能它对我后来画画是造成了影响的吧。
一、好像天生就会画
小时候觉得自己是有绘画天赋的,因为我画画毫不费力。小学期间就画了好多画,母亲给弄丢了,我记得应该画过鸟,画了很多人,还有打仗的场面,那不是一般小孩能够画的。画汽车不会画四个轮子排着,都是有透视的,画矩阵也是这样,画人从来不会是“丁老头”。
我好像天生就会画画,7岁就发表过作品,10岁的时候得了亚洲儿童绘画比赛奖。这张最早的“获奖作品”,标题是《我们爱劳动》,内容是我们在割草喂羊,画法挺复杂的,人都是3/4侧面,都有透视。校长给我发了奖品,是一盒彩色铅笔,哈哈。
小时候的画全部丢了,不过有几张鸟后来出现了。那件事非常富有戏剧性。有一天一个同学突然来找我,很多年没有来往了,原来是住在一起的邻居,中学的时候熟得要命。我在他家里画的画,他母亲临死的时候交给了他,好郑重。一算1963年画的,我都忘了,他拿了七八张来给我看,意思是有这么回事,让他给两张他都不肯,我马上画了张他的肖像送给他,他都还不情愿。不过后来总算换了两张下来。这些画是有下落的,都属于他的“珍藏版”了。
《梦夏》2012
我这才想起来,那年我16岁,同学的父亲是生物系的教授,我对这门学科很感兴趣,有段时间就和他在一起画一本鸟类图谱。但是我那时做事有头没尾,过一阵子兴趣没了,就忘记了,丢在那里。自己又去做收音机,做飞机模型了。
那时男孩子都搞这些,收音机刚刚做完就拆了重来,再做一个。我从那时开始了喜欢“过程”,很奇怪,对“结果”不感兴趣。画画也是这样,画完就忘记了。所以那些画也就是1963年的出现了那么几张,以前的再也没有了。
有些事你们后来的人可能难以相信,我现在画还不见得能画到当时那个样子,这个是实话,我一点都不客气,我就是个画画的人,手拿着就画。我16岁画的鸟,钢笔画,你让我现在画可能我画还不出来,真的很怪。
我后面有一段时间住在财大,应该在读初中了,我画过幻灯片。那时找不到塑胶片,只能画在玻璃上。我记得自己编了一个故事,主角是一只小白鼠。还根据《渔夫和金鱼》画了童话故事。幻灯片晚上在外面放。那时没有电视机,大人都跑来看。
我本来想考美院附中的。当时有一个姓贺的同学,也是川大的子弟,比我大3岁左右,他就考了美院附中,也鼓励我去考。我那时候已经对画画有点兴趣了,可是父母感觉画画是“豆芽科”,太偏了,好像没有什么意思。我母亲不反对我画画,但是她也不会鼓励。父母觉得我们应该学理工科,就没让我去考附中。
二 、有机会了就想当作曲家
当年绘画受到的主要影响发生在在下乡了以后。我看到朱成那里有三本画册,都是英国皇家学院。当时觉得画得太好了,虽然都是黑白的,但印得还是不错,那时候我经常看这几本画册,印象很深。这几本画册到现在都没在书店看到过,它是有点类似学院派那种画法,那些东西是对我自己产生了真正影响的。
后来才知道画册是另外一个同学家里的,那个同学家里有一点来历,他父亲是川大中文系的教授,1949年以前就和徐悲鸿的渊源很深,他家有徐悲鸿亲笔签名的画册。朱成好几本画册,都是从他那里流出去的。
《蓝鸟》
美人绣球图 2012 布面油画 100cmx80cm
《杂花写生》布面油画, 60cmx50cm
我觉得画画特别有意思是从这以后开始的,但当时仍然并没有把画画当成一个可能的职业,因为下乡以后没过多就我开始自学音乐了,有机会了就想当作曲家。
喜欢上古典音乐是在川大,有些同学母亲是音乐学院的,家里有很多唱片,也有唱机。父母都去五七干校的时候,我们就偷偷地听,那时候听这些有点非法的感觉。我最早听到的是贝多芬的交响乐,还有莫扎特的,这些印象很深刻,还有一些歌曲。(我听古典音乐从70年代开始,一直到现在,基本上没有间断过。)在下乡时期为这个爱好还自己做了收音机,有超大的线圈,接几十米长的天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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